百城楠

多指教。

【巍澜衍生】往来风(上)

罗浮生X杨修贤

林风X章远

无脑开坑,写哪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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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修贤再看到章远是一个月之后。章远瘦得脱了形,他站在酒吧门口,衣角裤管在风里晃荡,像是就要被吹散了。

       “回来了?”他从吧台里走出来,站定在门后,字句平稳地问他。

       “哥,”章远的嗓音都是抖的,“我送他进局子了。”

 

       话说C城有杨修贤,杨修贤有往来风。

       故事从这儿开始,还没人提起过结束。

 

       往来风是杨修贤自己的酒吧。这人年少时浪荡过分,到了二十四岁,不动声色地借着自己那点斤两在股市翻了身,有了自己的店。论理说在人群里摸爬滚打的,多少都有点油滑推挡的后天练习,杨修贤的本事却像是天生的。他天赐一副好皮囊,嘴里有不输苏秦的舌头,分明左右逢源,却总给人以纯粹和执拗的错觉——或许是因为他画画,副职算是半个艺术家。

       章远在高中时不远千里来C城,他猜测多少有点躲着家里的意思。听闻他初中时没了父亲,母亲改嫁,怕是过得不适意。但他是个好孩子——各种意义上的,成绩好,性子开朗单纯,与杨修贤恰恰像是来自两种地方。在遇见林风之前,他一十八载未满的生活实在没有太大波折——相较之杨修贤自己。

 

       林风算是他的劫数。杨修贤又点了一支烟,眯着眼想,这个词似乎过于俗套了。他不必过问也知道自家弟弟与家里纠结了多久,也看得到他眼下的青黑色。他让人去打探过林风,家底干净,也没什么不良历史,只是那张脸实在让他——

       他面色沉一沉,不往下想。

 

       林风失手杀了人,这是章远慌乱中透露给他的唯一信息。他挑一挑眉,这小子看起来沉闷又腼腆,没想到还颇有些胆子。林风畏罪潜逃还能拉了章远,杨修贤想得到,小孩怕是根本不知道怎么拒绝就糊里糊涂地上了火车。只是他还能在紧密生活了大半个月之后选择报警——

       义务教育算是没白教。杨修贤勾一勾嘴角。

 

       刚刚进了酒吧的手下看到杨修贤似笑非笑的一张脸,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他在原地犹豫了一小会儿,杨修贤见了,反应过来了似的,面色重归明朗,挥手让他过来。

       “怎么?”他问。

       “先生,”那人说,“罗浮生回来了。”

       杨修贤手上的烟顿了一下,一点烟灰落在吧台上。

       “嗯。”他说。

 

 

       罗浮生回来了。这在C城算是个新闻,街头巷尾流传飞快,像是闯进电梯的香水气味似的张牙舞爪。杨修贤继续开他的酒吧,慢条斯理地拿毛巾擦拭酒杯,听客人用因为喝了酒含糊不清的嗓音讨论罗浮生,偶尔也参与评论。

       “贤哥,”有人问,“听说您以前跟那位挺熟的啊?”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扫向他。

       杨修贤便垂下眼睛笑了,“哪有的事,”他慢腾腾地说,“不过在他老爷子收下干过事儿,凑巧认识罢了。”大概这个答案实在缺少点吸引力,众人扭头继续吵吵嚷嚷地议论纷纷,杨修贤拿手指压一下太阳穴,也继续兴味盎然地听下去。

       罗浮生。

       他带一点回忆意味地想着。

       罗,浮,生。

 

       罗浮生回到C城,第一个拜访的是往来风。这又算是一个新闻。

       “不知二当家来,有失远迎。”杨修贤依旧站在吧台里,手肘撑着台面,弯着一双眼睛,显得开朗又有点恰到好处的亲密。

       罗浮生轻微地皱了皱眉。

       “好久不见。”他走近他,轻声说。

       “是啊二当家。”杨修贤笑得更加诚心诚意。他点头附和,“好久不见。”

 

       “我以为你不会想见我。”罗浮生进了房间,转身看着他,没坐下。

       “怎么会?”杨修贤还是笑,“于公,你是我想拉的财主;于私,我们虽交往过,也是好聚好散的那种,”他轻松道,“二当家怎么这么想?”

       “你过得怎么样?”

       “那二当家有没有意思替我这小酒馆添砖加瓦?”他答,“它好,我自然就过得好,二当家么,也能谋点小利,纯作娱乐。”

       “杨修贤。”罗浮生语气终于冷了。“你别这么叫我。”

       “二当家…”

       杨修贤半句话顿在喉咙里。罗浮生猛地上前两步,把他扣到墙上。脊背与墙壁碰撞,杨修贤疼得咬了下唇,一抬眼却还是在笑。

       “二当家日理万机,若是不谈公事,往来风不敢多留。”

       罗浮生冷笑一声,抽身落座,“怎么,”他抬头看重新站直的杨修贤,“往来风名声在外,没有好酒吗?”

       “好酒是有的,”杨修贤突然不笑了。他正色道,“只是您想的,怕是已经老了,还是锁死在柜子里的比较好。”

 

 

       章远睡醒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昏暗,他从床上起啦,把窗帘拉开。杨修贤待他好,这间屋子在他酒吧里,杨修贤重新装修了,四面墙壁填了隔音板又加厚,门窗玻璃和窗帘也全部重新装过,算是在危险地带腾一片给他安稳的保护。

       他像是一眼看穿了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对安全感的渴求。

       章远在窗边站了一会儿,他有点头晕,晃了晃重新跌坐在床上。少年垂着头,脸沉在头发的阴影里,半晌苦笑起来。

       他想起他们一起逃去的北方小城;想起坐的绿皮火车上永远散不去的气味;想起他们在小宾馆的楼顶上看的日出,老板娘家里厚墩墩的棉被晒在旁边;想起他们在小面馆吃的面,碗边有蓝色的花纹。

       像是一段斑斓而颜色鲜明的梦,带着他看到的原野的肃杀气息。

       倘若他没有报警——

       倘若他没有报警,他可能这辈子都栽死在梦里。他尽力冷静地想,可眼泪还是想要落下来。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能回来?”

       罗浮生向后仰一仰背,抽出一沓文件丢在茶几上。杨修贤顺着他的动作低下头,模糊瞥见是卷宗记录。

       他的背猛然僵直住。

       “这是什么运气啊,”罗浮生欢畅地笑起来,看杨修贤终于皱起的眉头,“林风,那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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