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铁】他奔向太阳
复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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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抱歉。”
Natasha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PeterParker茫然地扭过头。光芒逐渐恢复平常。
你额上的血，他说，你额上的血要落下来了。
02
Peter Parker依旧穿梭于纽约市的大街小巷。灾难已经过去，人民重新返回生活，把沾满尘土的捡起来，在冬天的寒风里拾掇好自己的衣服。这座城市需要Spider Man的人维持在一个不多不少的数量上，他的装备不拖队伍的后腿，他就不想去升级战衣。对战斗和成为Avengers的热情都过于久远一去不返，像是对另一个人的记忆。
他依旧在高处看着这座城市。他看太阳东升西落，人们朝九晚五，看早上十点熨热空气的玻璃反光，深秋凌晨斑驳的墙面。
他曾经想，在意Tony Stark的存在的人其实并没有多少。这自然有失偏颇，那时他刚刚离开三个月，还有人在等他回来，等他再次成为奇迹，再次在聚光灯下光彩照人。
03
他醒来、呻吟，在可能被撞断了的肋骨之下翻身。他眯着眼，保护他的人不是Tony Stark，而是正在为他接下杂兵一击的Wanda。她半跪在地上，四周光线过分明亮，大概是因为仿佛近在咫尺的第二个太阳。
然后气流贴着地平线哗啦啦地翻涌过来。很温暖，他模糊地想。还没有恢复的耳鸣让他的世界安静过分，像拙劣的低成本爱情电影里张皇而不知所措的女主角。他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虽然疼痛逼回了他的笑声。好吧，他想，想要把自己支撑起来——希望伤得不重，不然Stark先生会担心——
他猛然转头。他看向太阳。Tony Stark奔向太阳。
04
“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突然转头呢？”他轻声说，“明明脖子也疼得很厉害，可是就是、就是突然地，被一股迫切的力量攥住了——”
“大概是我的眼睛，也不想错过最后一眼吧。”
05
光芒再次大盛，几有实感。
像一个吻。
06
Tony Stark第一次进入虫洞的时候，Peter Parker还是个在皇后区的小鬼。
他以那样的方式见过宇宙，见过纯黑色的、寂静如同森林的星空。来自几十亿年前的光芒在他眼前流转，他背后是纽约市，有人在等他回家。
这大概可以解释，为什么Peter在学校上物理课时，险些在一张PPT面前泪流满面。他脑海里Iron Man的形象第一次如此具象化，他几乎有如亲眼目睹，那个身影，渺小的，金红色的，像一枚钻石漂浮在宇宙里。
他剥离他的生命一如闯入他的生命一般让人措手不及。Spider Man看着城市上空的夕阳，再看看他的手机。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放下，有的人觉得他已经放下了。毕竟少年人的未来总是漫长的，而他的那一份注定波澜壮阔，有太多更值得被记住的故事。
再不济——再不济，就算他没有忘记，他看上去也不是敏感的、内敛的、过分细腻的。他不具备超级英雄变成超级反派的必要条件。
他们必须坦率，因为他们注定失去。
07
光线消失了。
与他的光亮一起。
08
“Wow，”Ned半口汉堡险些呛在喉咙里，他呆呆地看着Peter，“你爱过Tony Stark？”
“我爱Tony Stark。”Peter纠正道。
“那我该不该为此庆幸，”Ned问，“你爱上了一个男人，但爱的是一个死人？”
09
Peter后来与Thor关系不错。
大概他们都开朗热情，也都无限趋近于一无所有。
10
“您那时为什么要说抱歉？”
Natasha坐在沙发上，两只手交叉在一起。
“你知道吗？”她问。
“我现在知道了。”
11
你以为那是敬仰，爱戴，依赖，不舍。你有无数多的情感需要形容，你也有无数多的词语来形容。你兜兜转转，没离结局更进一步。
你看着他奔向太阳。
你发现让你流下眼泪的不是炽烈的光线，而是那个背影。
你才发现你无法离开他。
在之后的十余年，你不断坚定这样的看法。
12
“可是，”Ned抬头，他西装革履，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不像是当年那个在Stark的视频通话里手足无措的胖男孩，“你说你已经得到了太多，你得到了什么呢？”
Peter看着他的朋友，他笑起来。
“一个吻。”
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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