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城楠

多指教。

【莫萨】我们可以慢慢聊天

*敬我的上一个考试周和即将到来的考试周

*大学生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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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列里!明天没有考试,需要我帮您在图书馆占个座吗?”
       距离考试周开始两个小时不到的时候,萨列里看到这条短信。他今天下午有课,于是晚上没去图书馆,在教学区二楼找了张靠近湖边的桌子自习。来信时间显示它已经在手机里躺了半个多小时。他犹豫地打字又删除,最后简单地回复,那辛苦您了。
       他放下手机。来的时候是下午,湖边夕阳泼洒,人影攒动,澄明通透,而这会儿临近半夜,风自湖上来,冷得叫他打一个寒颤。他收拾好书本,打算回寝。把手机放进书包侧袋的一瞬间,屏幕又亮起来。
       “明天见!”
       来自Wolfgang Amadeus Mozart的信息。萨列里把车推出停车场,等他回到寝室,应该就能看到。





       Mozart难得地在期中考上犯了难。前半个学期他忙于参加比赛,翘课太多次,又懒得去下载课件。现在要复习确实不知如何下手。但这会儿他嗷地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寝室里虽然各自戴着耳机,也还是齐刷刷地扭过头来看他。
       “我明天去图书馆!”他于是宣布。
       “和萨列里!!”看没有反应,他补充。
       “可是你跟他甚至不是一个专业。”达·蓬特面无表情地提醒他。
       “有一样的必修课嘛!”Mozart辩白。接着他在椅子上站起来,面前(应该说是脚下更为合适)的书本似乎已经不能难为他了:“我们一起自习!像高中一样!”






       上帝作证,萨列里之所以至今想起高中就想起沃尔夫冈,跟他如今每次碰到他时热情的招呼并没有直接联系。他们在高中同班同桌,熟稔是正常的——即使是像萨列里这样冰冷冷的人。这话是Mozart亲口抱怨的,他们那时刚刚成为同学两三天,对这个热情跳脱又格外聪颖的学生来说,他的同桌实在是太平平无奇、甚至是古板的过分了。
       “您有在听吗阿洛伊西娅?”下午下课的时候,金发的、闷了一天的莫扎特几步跑到教室另一边,占着女孩前座的椅子跟她说话。他与韦伯家的姑娘自小认识,这会儿倒豆子似的把老师给他安排的同桌吐槽了一顿。“阿洛——”
       “在听在听,” 阿洛伊西娅半垂着眼睛,朝侧边瞥了一眼,又抬起眼来看面前自己把头发揉得乱翘的男孩子,“听说萨列里之前一直在家自学,不在学校,可能不习惯……而且我觉得,跟您比起来,没有什么人是不拘谨古板的。”她慢条斯理地揶揄他。
       “我要去找老师调位置。”莫扎特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我会得抑郁症的。”
       倒不是这短短一天就对萨列里积聚起多大意见,只是在入学前,萨列里就名声在外,各种意义上的。而在一些古板守旧、不懂变通的固有概念本来就先被他听到的情况下,这个大夏天还把自己裹在纯黑色衬衫和黑色长裤里的优等生让莫扎特几乎立刻认同了这些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流言。
       “他都没反应,”他接着抱怨,依旧趴在她的桌子上,近乎耍赖地遮住她要做的习题,“我跟他说什么都这样,他明明也没有在听……开学第一课有什么好听?”
       “是是是,” 阿洛伊西娅毫无感情地附和,“不过,”她想了想,说,“即使打算调位置,也等老师打算换班里位置的时候吧,这样子去讲,老师会觉得您太小题大做、太娇贵啦,而且,就算老师答应了,才第一天就被同桌嫌弃,您让萨列里怎么办呢?”






       无论多少次,回首这一天时莫扎特都忍不住在心里给阿洛伊西娅大大的感谢,三个深鞠躬的那种。因为就在第二天,一场老师临时起意组织的辩论就让莫扎特内心的小人尖叫了无数次。在教室照旧似有若无的空调和慢悠悠的电风扇声里,萨列里显然也心不在焉,但就在这种心不在焉里,他仍旧在逻辑里把对面杀得落花流水;而当莫扎特终于坐不住,冲上正方队伍跟他打来回之后,萨列里的声音渐渐摆脱了之前蒙在大雾里似的软,开始清晰明亮起来。
       我的天,他可真是有副好嗓子。莫扎特分神想。乃至下课以后,萨列里在回到自己位置上之后,在听到Mozart在教室门口叫他时有点无措地抬起头时,这个昨天还让Mozart觉得有点愚钝的动作,瞬间变得可爱起来。
       “萨列里!”Mozart在门口发出邀请,“跟我一起去一趟小卖部吧!”





       萨列里心态复杂。
       上帝作证,Mozart虽然抱怨过他的沉闷,但也是跟阿洛伊西娅一个人抱怨、而且远远的在教室另一头,所以萨列里对他的同桌的印象,就是他一直,一直,一直,在说话。
       像是个小太阳。萨列里摩挲自己的手指。他的同桌一头金发,好像永远都不会疲倦。下课的时候他像一阵风似的离开座位、之后在教室外传来笑声的时候,他也这么想着。他显然恃宠而骄,却不盛气凌人,是那种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所以才会有源源不断的热情。
       莫扎特拉着他在小卖部逛了一圈,最后拿了薯片和饼干。萨列里双手空着别扭,可替Mozart拿东西,却又显得没什么必要。
       “尝尝这种酸奶吧!”莫扎特转过身来,用拿着饼干的那只手开了冰箱门,“黄桃味的,我最喜欢在体育课之后吃,又凉又甜又香……好吃得简直会升天!”
       可能Mozart的表情陶醉得过于夸张,萨列里这次是被真心实意地逗笑了。他于是接过那杯酸奶,捏着它回教室的路上凉意一点点沁上他的指尖,带着点夏天下午的慵倦暑气。





       萨列里洗脸的时候,消息提示音响起来。
       “您起床了吗?我在图书馆二楼占了位置啦。”
       居然能起得那么早吗……萨列里挑了挑眉。高中那时候Mozart是起床困难钉子户,从高一到高三都是踩着最后一声上课铃冲进教室。萨列里习惯早起,在高二之后跟他调到同一个寝室,会在纪律检查比较严的几周把早读改成在寝室里默读,到了不得不起的点,就去叫莫扎特起床。
       “您应该直接掀被子把我冻醒的……”在一次叫醒失败甚至让萨列里跟自己一起罚站之后,莫扎特愧疚得脸都皱起来了,他耷拉着肩膀,偷偷去看旁边梳洗穿戴整齐、站得比自己要安然自若得多的萨列里。他的头发翘起来了一点,是在叫自己起床的时候,被神志不清的自己一把呼噜进了被子里揉乱的。想到这里,他低下头偷偷笑了。
       “没什么关系,”正胡思乱想间,萨列里的声音从侧边传过来,“这种纪律,本来我也没觉得对我有什么意义。”
       “您居然会这么说。”莫扎特挑挑眉,“我以为您一直很……”
       “很循规蹈矩?”萨列里低头很含蓄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我没有那种抗拒没有意义事物的热情,那种热情是您的。这话他不会说,他只是轻轻地笑,然后在下一次检查周再在寝室里等莫扎特起床。





       进图书馆的时候他莫名地紧张。他有半个多月没见过莫扎特,而一起自习,已经要追溯到上学期末的考试周。他记得最后一天是久违艳阳,学校里同学走了七七八八,图书馆在一整个月的爆满之后终于迎来空闲。其实那天莫扎特不给他再占位置他也不会沦落到无处安坐,但是最后两个人还是坐在一起,在周围空荡荡的桌子的环绕中坐在一张四人桌的两边,面对面。
       他们都只剩下最后一门考试,课本复习资料作业书包大喇喇地摊满整张桌子。莫扎特趴在桌子上,在分神的时候瘪嘴吹自己额头上的金色碎发。他们趴着午睡,萨列里先醒,太阳覆过莫扎特的一点指尖落在桌上,视线明亮又奇异。
       “在哪里?”他在手机上问。



       莫扎特抬起头。
       萨列里拉开椅子坐下。“沃尔夫冈,”他小声说,“谢谢。”
       莫扎特弯起眼睛笑了笑。
       这是考试周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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