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水仙】假清平
中秋小文
杨修贤X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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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觉得这真的是最最最凄惨的一个中秋了。”
“有生以来。”
“哥你敢信吗,中秋当天凌晨三点半的火车,还是K字头的。晃得我头晕。”
“现在寝室里就我一个人啊啊啊啊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我前两天拒绝了一个女孩。”
“我琢磨着如果当时同意了现在会不会还挺安慰的…不知道她回家没。”
“但是她一看就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算了算了。”
“我应该还有一份微积分专项训练。”
“见鬼。”
“虽然我们微积分老师真的挺好的。”
“完了我还是睡不着。”
“哥你说中秋节应该大家都挺开心的……没什么怨灵出来吧。”
“贤哥你手机一直在亮。”
“嗯?”被叫到的男人转过身来,朝着吧台走过去,“给我。”他的手伸出来,向上摊平,十指修长,是一双很漂亮的手。
手机到他手上这会儿还在不断振动着,杨修贤皱皱眉,点开一看,倒给气笑了。
“这是什么活宝,”他略扬起一点声音,眼尾半抬不抬地跟酒保搭话,“消息提醒能让他发出电话提示音的效果来。”
“小破孩。”这句话声音沉下去,近乎于喃喃了,嘴角倒是真心实意地扬起来。
“所以说了半天,你就是怕鬼吧,小孩?”
“哥我就知道你会回我的~!”
“你背后是什么东西?”
那边停顿了一下。
“哥你不要吓人啊!!!”
好像透过屏幕能看到小孩委屈的脸,他咧了咧嘴角,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扯谎。
“它要拍你肩膀了,头发都要碰到你了。”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
章远开始后悔,根本不应该找杨修贤来给自己壮胆。他站起身,噼里啪啦把寝室里所有灯都开亮,又从阳台走出去。
月亮很圆。下了那么多天的雨,中秋倒是等来一轮晴天。他的寝室在六楼,月色锋利洁白,像是一排极其漂亮的牙齿。
杨,修,贤。他无意识地在窗户上画这个名字。说是他的远房亲戚,父母倒是先跟他嘱咐了三回,了解可以,不必深交。可见这位哥哥确实声名在外,浮世里闯打出了浪荡名声。亲戚间传得神乎其神,他独自来上大学的时候他来车站接他,不知怎地让他混到站台上,出站的时候跟旁边的保安打个招呼,竟是熟习的样子。
“哪那么多熟人,”杨修贤叼了根烟,正想点,又踌躇着放下,“聊了两句罢了。”
杨修贤一旬酒喝到一半,忽然想起暑假之前跟章远见的那面。那时天气刚刚回暖,他还裹着厚外套,小孩倒一件薄风衣就往外闯,手比他还热上几分。他生得白净,刘海微微长了,遮住一点眉峰,整个人都呈现出从冬眠里刚刚苏醒的懵懂样子,眼睛却又亮得惊人。他们约在地铁口,杨修贤来迟了一点,正看到他低着头看手机,他从他身后凑近去看,是一部外文电影。还没看清标题,章远摘了耳机,慌慌张张地转过身站直了。
“哥。”
那时他没明白章远突然通红的耳廓,这会儿才突然想到,怕是他离得太近,自己没留意,小孩却不习惯了。
他体寒,身子骨其实不好,这些年总吊着,不想也懒怠去调理。世人总说他放荡自在左右逢源,他猜他们大抵也明白,都是冷暖自知的。
他很少这么想,只是在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章远在他家的收拾东西的声音,脑中忽然非常清明地有了这个念头。
那张专项练习做完,章远抬眼看了看表,已经将近午夜。宿舍楼安静极了,他伸个懒腰,手机突然响起来。
“小孩,”许是喝了酒,杨修贤的声音软绵绵的,“下不下来?”
章远冲下楼的时候,杨修贤正坐在花坛边上。满头小卷毛难得不那么勾人,倒是有点乖巧的意思。
“怎么坐这了,夜深露重,染了寒气你又要犯病——”章远伸手去拉他,话语却戛然而止。
他后知后觉地想,这就是接吻了。
章远没有喝酒,可他觉得醉意顺着那人的唇往他喉咙里钻。杨修贤的吻技是人群里练出来的,此时他捧着他的脸,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吻出太过逼真的缱绻。章远被吻懵了,只顾睁着眼看近在咫尺的杨修贤的脸,他闭着的眼睛和颤抖的锋利睫羽,还有额前碎发怎样在月色下形色动人。
恃美行凶——这词儿真适合他。他这么想着,突然有点不情不愿的骄傲。
“小孩,”他忽然说,“你认得我么?”
“你认得我么?”
章远张口待答,可忽然有点轻微的不适感。杨修贤没给他机会,他吻得凶了,章远眯着眼,借着月光,忽然看见他眼角的泪。
“你认得我么?”
悲恸太过鲜明,竟算是噎了他的喉咙了。章远犹豫良久,伸手抚上他的头发。
“我认得的。”他贴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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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快乐
希望每个游子都有自己的家
都有认识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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